州吁和石厚满怀着希望到了陈国,陈桓公(陈国的第十二代君主)叫子针招待他们,请他们到太庙里相见。子针事先早把太庙摆设的整整齐齐,还刻意安排了许多武士准备伺候两位贵宾。他们由子针引导着到了太庙门口,只见门外立着一块牌子,上面写着:“不忠不孝的人不准进入。”州吁和石厚倒抽一口冷气,满腹惊疑,不知该不该进去。石厚问子针:“这块牌子在这里是什么意思?”子针说:“这是敝国的规矩,先君的遗意,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。”他们这才放了心,大胆地进去。到了庙堂上,州吁和石厚正要向陈桓公行礼,却听见陈桓公拉着嗓门大声地说:“天子有令:逮捕害卫侯的乱臣州吁和石厚!”他的话声一落,旁边的武士一拥而上,立即把他们俩擒住。子针拿出石石昔的那封信,当众朗读,大意是说:外臣石石昔写信给敬爱的郑侯:卫国不幸,发生了谋杀国君的大祸,这全是州吁和石厚的败德恶行,如此不忠的人若不治罪,往后乱臣贼子势必更加嚣张,横行天下,祸国殃民。我的年岁大了,没有力量处治他们,实在有负先公对我的爱护。现在我想了个办法叫他们前来贵国,请您本着天理正义,严惩他们,这不光是替卫国除害,也是为天下除害!
直到此刻,州吁和石厚才知道他们中了石石昔的计谋。陈桓公想当场把他们俩杀了,子针上前拦阻说:“先别杀!石厚是石石昔的亲生儿子,咱们不便杀他。还是通知卫国,请他们自个儿看着办吧!”陈桓公于是吩咐手下将他们俩分两处监禁,以免他们互通消息,还打发使臣连夜去通知石石昔。
石石昔自从告老还乡后,就不再过问朝廷里的事了。今天接见了陈国的使臣,才特地到朝堂去找大臣们。大家知道了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,个个惊惶骇异,都说:“这是国家大事,全凭国老作主。”石石昔说:“他们俩犯的是死罪,咱们只要派人到陈国去杀了他们就行了。”有位大臣挺身而出,说:“乱臣贼子,人人都可以杀。我去杀州吁吧!”大臣们都说:“好!不过,主犯既然判了死罪,从犯就从轻发落吧!”他们这么说,为的是不忍石石昔遭到丧子之痛。不料石石昔却火冒三丈,说:“州吁的罪,全是我那没出息的小子拨弄出来的,你们网开一面,留他活命,岂不是以情害义吗?你们当我是什么人?……谁去杀石厚?……谁去杀石厚?”问了两声,都没有人回应,朝堂上一片死寂。石石昔气得满脸通红,咬牙眦目,最后他说:“没有人肯去?好,我自个儿去!否则我无颜见人!”他的一个家臣赶忙上前说:“国老别生气,我去就是了。”于是两人就依照卫国大臣们的意见去处治州吁和石厚。他们到了陈国,先去拜见陈桓公,感谢他除暴安良的恩德,然后分头去办事。州吁见了来人,大声吆喝说:“你是我的臣下,怎么敢来杀我?”那个人就说:“你不是杀了国君吗?我只不过是学习你的榜样罢了。”州吁无言以对,只好俯首受刑。石厚见了来人,央求说:“我罪该万死,但请让我见见我父亲再死吧!”那个家臣说:“我奉你父亲的命令来杀你,你如顾念父子之情,我就拎着你的脑袋回去见他吧!”然后拔剑斩杀了他。